生活中,人们难免不遇到一些令人烦心的诘难、质疑和责问,这时候就需要我们为自己作出一番辩解或辩护。这种自我辩解的成败,除了应把握据理力争、晓之以理、动之以情之类的一般原则外,还需要掌握一定的技巧与方法,才有可能争得主动,取得最佳的自辩效果。现介绍几种具体的自辩方式。
以近义法自我鉴定。一次,季羡林教授的秘书问他:“季老,你为什么不想想,自己是不是保守了一些呢?”季老一仰脖子便道:“老家伙嘛,有些顽固不也是正常吗?”季羡林有意使用了与“保守”近义的概念“顽固”来作辩解,自嘲中显得从容而风趣。这种自辩形式,可称作以近义法自我鉴定,其特点是,利用近义语词的外延和内涵、褒贬色彩的不同,来作出对自己有利的肯定或否定的判断。
以两分法自作解人。著名学者启功先生曾写过一些对京剧别具一格看法的文章,一位友人诘问他:“你在文章中似乎对京剧很不以为然,这是为什么?”启功听罢,辩解道:“不是这么一回事。我是说,清末时期,许多贵族子弟生活腐朽,无所事事,在无聊中爱上了梨园这行。他们粉墨登场、摇头摆尾、拿腔作势,那能不叫丑和恶心么?至于京剧本身,那是艺术——美的艺术,人家演员是正儿八经的艺术家,我有什么可反感的!”启功先生对他人的误解从两方面作了说明:贵族弟子的“京剧”是丑恶的,而艺术家的京剧却是美的。这种利用“两分法”,对事物作条分缕析的解剖,以澄清误解的自我辩护,可称作以两分法自作解人,其特点是,利用对立统一规律的辩证方法,对一些自己不以为然的论点进行解析,分清事理,廓清事实,达到进一步阐明观点的目的
以对比法自得其乐。
美国某血液研究小组组长查利·德鲁,提出了一个用两年时间完成一项血液研究的计划,不料,却遭到另一成员约翰的反对,责难道:“你太性急了,这项研究可不是朝夕之功,应当慢慢来。”德鲁却辩解道:“约翰,你一定忘了吧,我可是个短跑选手,在大学还得过名次;所以,这回我还想跑第一!”虽然德鲁没有具体为自己的血液研究计划辩解,却抓住对方主张中的“慢慢来”,反其道而行之,利用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词语“短跑选手”、“跑第一”为自己辩护;这种形式,我们不妨称作以对比法自得其乐。它的特点是:利用与对方观点相互矛盾或对比鲜明的概念或词语,加以发挥,从而驳斥他人论点,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。
以引证法自由发挥。日本明治维新时,闻名的改革派前驱者坂本马龙给众人讲课,不料西乡隆盛却向他发难道:“前天,我遇到你的时候,你的讲话同今天讲的却不一样。作为天下的一介名士,应当有不变的信念才是啊。”坂本回答道:“不,不是这样的。孔子说过,‘君子从时’,时间在不停地流转,社会情势也是天天在变化,昨天的‘是’成为今天的‘非’,正是当然的事。我们从‘时’而行,才是行君子之道啊。如果你总是从头到尾地遵守一条道理到死,将来一定会变成时代的落伍者。”对于西乡的诘难,坂本采取了引证古人的话,并用阐释、发挥的方式,从而对“变化无常”的责难作了有力自辩,这种方式,可称作以引证法自由发挥,其特点是:从名人名言中截取对自己有利的片语只言,加以步步深入地阐述和发挥,从而达到为自己观点辩护的目的。
以类比法自出机抒
有一对夫妻,约好趁周末远足:不料临出发时,却因妻子磨磨蹭蹭而耽误了行程,于是丈夫对妻子大光其火,妻子却诘问道:“你不是多次说:要像林则徐那样,把制怒二字当作座右铭吗?还说什么有书为证:怒伤其身——可现在怎么出尔反尔了?”丈夫听罢,不由压下火气,口中却反驳道:“你忘了,水库里蓄满了水,总得找个宣泄的口子,不然就会决堤。不幸的是,今儿个你恰好充当了泄洪口的角色,所以我该向你表示感谢才是。”一席话令双方的怒气烟消云散。这位丈夫的辩解语中,将怒气的宣泄与泄洪相类比,为自己的发怒找到了一个形象化的辩解依据,不能不说是聪明的。这种方式,可称作以类比法自出机抒的辩解,其特点是,将自己的观点同一个人所共知的事物进行类比,进而指出对方的荒谬、己方的正确,同时也富于形象、机趣,常常能达到较好地说服别人、替自身寻找“借口”的目的。
以别解法自我解嘲。
台湾作家林清玄曾以“道德楷模”著称于世,后来却突然发生婚变,引得舆论一片大哗。有记者就这一问题提出诘难时,林清玄却自我辩解道:“婚变主要来自因缘的变化,这是没法控制的事。一般人离婚别人不会关注,而许多名人屈从于社会压力,活在痛苦中。我不过是忠实于自己的感情罢了,当对生命有了一个重大选择机会时,也就敢于顶住压力重新选择感情了。”这里的“因缘之变”、“忠于情感”云云,既抽象又空泛,它避开了具体的内容,在自嘲中平添了诡辩意味,在自解中增加了些许无奈,虽然未免空泛,却不失为一种别具一格的自辩方式。这种以泛泛的模糊概念来替代具体解释、说明,且极有谐趣的方式,可称作以别解法自我解嘲,其特点是,辩解者所依托的理据比较抽象、笼统和含糊,因此自由发挥、论辩的空间也较广阔;尤其是有些概念或语词本身就具有不确定性,因而也为自由发挥提供了广阔天地,其自我解嘲、解窘的味道也更浓厚。
以讥嘲法自张声势。
众所周知的二战巨头丘吉尔,曾要求蒙巴顿将军担任亚洲的司令官,蒙氏对此颇感意外,因而有些犹豫,想推辞掉。丘吉尔却诘难道:“怎么,难道你以为自己不能承担此任吗?”蒙氏辩解道:“尊敬的爵士,你知道,我的毛病就在于,生来就过于相信自己能够承担世界上的任何工作了,所以才像个棋子被摆来摆去。”蒙氏的回答兼夸张、比喻为一体,显然是一句反话、一种反讥,也是一种借口。这种辩解,我们可称作以讥嘲法自张声势,其特点是,利用反唇相讥或冷讽热嘲的方式,为自己进行辩解、推托,使对方难以置喙。
以摊牌法自命不凡。
闻名的地下工作者卢绪章先生,曾与一位姓陈的人合作开办了一家制药厂,以便为地下党提供经费。后来,卢被上海警方传唤,指控他是共产党,理由是常去苏联领事馆联络。卢绪章辩解道:“你知道我去的是哪儿吗?我去的是商务代办处,谈的是生意经。别说苏联,美国和香港都有我的分行、分厂呢。你若不信,就问问陈果夫去!”斯言一出,令警方无话可说,只得释放了他。卢氏的辩解,使用了一种类似于“拉大旗作虎皮”的方式,因此才能在自辩中镇住对方。这种借后台来制服、镇住对方的辩解,可称作以摊牌法自命不凡,其特点是,假后台或权威之手,为自己的言行“张目”,有一种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痛快淋漓劲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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